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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 左良材力戰趙駝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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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聽趙駝背說道:“左良材,看在你爹的份上,面子我已給了你。一刻鐘已滿,受死吧!”

左良材遭到許佳拒絕,心裏不好受,要發洩出來。心道:“許姑娘一再拒絕我,卻肯答應那位蕭兄弟。我正好在她面前展示展示,讓她見識我的武藝,知道我比那位兄弟強,說不定她就會向著我多一點了。”

左良材道:“許姑娘,這些錦衣衛的得罪了你。我立刻就揍他們,給你出氣。”

許佳玲道:“得罪我的不是他們。不過,左大哥武藝高強,你要教訓他,我們開開眼。”

許佳玲的話,要是說得直接點兒。是說你跟趙駝背打,那是你跟他的事。我看看是無妨的,你不必扯上我,說成是給我出氣。

蕭爻原本對武功不上心,這時候卻說道:“許姑娘,那我們就看看吧。”許佳玲點了點頭。

左良材得許佳玲一句誇讚,心懷順暢,頓時便鬥志昂揚,掏出腰間金笛,當胸一立。道:“在下不才,生平有四大嗜好。一是喝酒,二是吟詩,三是吹笛,第四方為武藝。這四項嗜好之中,尤好喝酒,武藝卻十分粗淺。”

趙駝背道:“打就打,啰嗦什麽?”

左良材道:“趙總旗身經百戰,武功必定不差,跟你動手,難以取勝。不過在下既在許姑娘面前說了要揍你,就算明知不敵,也要勉強試試了。趙總旗,請。”

趙駝背很幹脆地道:“請!”

許佳玲跟蕭爻便讓到一邊,給他們騰出空來。

趙駝背便使一招開門揖盜,暗含嘲諷。說自己是朝廷命官,堂堂錦衣衛總旗。左良材敢跟自己為敵,便是賊盜。

左良材一看,便知這招開門揖盜,出自戚家刀法。見他將自己比作賊盜,不禁有氣。道:“當年戚繼光將軍領兵誅殺來犯倭寇,對扶桑浪人,用這招開門揖盜,是最恰當的。左某雖是不才無名之徒,卻不是強盜匪徒一類。倭寇殘害我族類,可恨至極,你竟然將我比作仇寇。你是何居心?”

趙駝背道:“我是朝廷命官,你跟我作對,就是跟朝廷作對。縱然你不是倭寇,也跟賊盜沒有分別,接招吧。”

趙駝背揮刀切向左良材,刀鋒自上向下,向左良材豎切而至。從走勢上看,正是門字的起筆一筆豎筆。

左良材還想再辯解‘我不是倭寇,你不能用對付倭寇的武功來對付我’。但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,就看到趙駝背的繡春刀已砍了過來。只好將話頭咽下,側身一讓,避過一刀,揮出金笛,直點趙駝背的肩井穴。

蕭爻奇道:“他的金笛就是兵器嗎?”

許佳玲知道蕭爻不會武功,也不能辨識世上的兵器,就給他解釋起來。道:“十八般武器是最常見的,但除了刀槍劍戟,斧鉞勾叉這些利刃外,世上還有許多器件可作兵刃。”

蕭爻道:“許姑娘,你真是見多識廣。”

許佳玲道:“我也算不得見多識廣,大多還是我在仙霞山的時候,聽師傅說的。”

蕭爻道:“你知道的,我不知道。這就說明你比我見聞廣博。”

許佳玲笑道:“你想誇我,讓我高興。但知道的比你多,就算見聞廣博了?除非你本來就見多識廣,那我只消比你多知道一點兒,我才不愧稱作見聞廣博。”

蕭爻臉上紅了紅。又問道:“這世上還有哪些器物可當作武器呢?”

許佳玲道:“真氣所至,草木皆為利刃。”

蕭爻道:“這句話我好像在哪兒聽人說過。不知是什麽意思。”

許佳玲道:“等你哪天到了這層境界時,你就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了。”

蕭爻道:“我怕是永遠不會知道了。”

許佳玲道:“為什麽?”

蕭爻悻悻地道:“我為了不學武功,背著爺爺離家出走。”

許佳玲不禁有些吃驚,見蕭爻神色黯然,便沒再說這事。又道:“你爺爺是個矮矮胖胖的老人家嗎?”

蕭爻道:“我爺爺高高瘦瘦的,比我還高呢。”

許佳玲道:“哦,那人不是他了。”

蕭爻想到離家出走的事,總有些不安。好在有許佳玲陪在身邊,說些話,心思別念,將這事丟在了一邊,凝神向趙左二人看去。

左良材的金笛,比一般竹笛稍長一點,因是黃金熔造而成,比竹笛又沈重幾倍。笛身上也鑿有洞孔,橫吹笛豎吹簫,笛簫同為吹奏的樂器。制作這兩種樂器,取材多用黑竹。左良材學了武功後,覺得竹笛太輕,便用黃金打造了一根笛子。他家中富有,對他而言,用來制造金笛這點黃金,根本不算個事。

趙駝背眼看左良材點向自己肩井穴的這一招,來勢不弱。門字還沒寫完,卻也顧不上了,只得回刀自救,揮刀切向左良材的金笛。

左良材的金笛,雖然造價不高,但制作不易。他帶在身上已有數年,每每興之所至,便吹奏一曲,亦可破悶消愁。他很愛護這根金笛,見趙駝背的繡春刀刀鋒尖銳,生怕金笛被刀切斷,將金笛縮回。

左良材退到一邊,說道:“五年前,我花了十兩黃金請胡鐵匠給我打造了這根金笛。制造金笛,又用了十兩黃金。也就是說,我一共花費了二十兩黃金,換來這根金笛,你竟然想一刀切斷?你下手也太狠了。”

趙駝背道:“二十兩黃金,對你左公子來說,不過是九牛一毛。”

左良材將金笛晃了晃。道:“我並非疼惜這二十兩黃金,而是疼惜這根金笛,它已伴隨我多年,雖是一件器物,卻猶如我的朋友。你砍它,就如同砍我的朋友。你懂不懂?”

趙駝背哼的一笑。道:“你只怕已插翅難逃。難得你還有這份心思顧及到這破玩意。”

左良材道:“錯了,錯了,它不是破玩意,它是我最忠實的朋友。我的四大愛好當中,最富樂趣的,要數吹奏金笛。試問,如果沒有這根笛子,我拿什麽來吹奏。我高興吹奏什麽樣的曲調,就吹奏什麽樣的曲調,這金笛從來不違抗,也從來不對我說半個不字。你說它是不是我最忠實的朋友?”

蕭爻心道:“他還在為許姑娘拒絕他,不去蘇州的事生悶氣。”向許佳玲看了一眼,許佳玲卻面不改色。眼望著前方,像是在看著眼前的打鬥,又像是根本就沒看。

蕭爻心想:“許姑娘願不願去蘇州,那是她的自由。這位左兄邀請不得,就因此氣惱。要換做是我呢,我如果邀請許姑娘做什麽,被她拒絕了,我會不會生氣呢?多半會難受一陣子,就在遭受拒絕的那會兒難受,過了那陣子,多半就將邀請她的事置之腦後了。”

趙駝背道:“這根金笛不會說話,它要是會說話,只怕也不會任你擺布。”

左良材道:“我怎麽會任意擺布它呢,不過是用它吹吹曲子。”

趙駝背不耐煩了。道:“你愛怎樣就怎樣,老子管不著。看招!”

趙駝背又接著使開門揖盜這招,寫那門字剩下的筆畫。揮刀一掃,從右上方劃到左上方,卻是一橫。他雖然是在寫字,可刀鋒的走勢,掃向左良材的頭,這一招淩厲無比。

左良材向後退了一步,避開趙駝背掃來的一刀。趙駝背跟著寫門字的豎畫,刀鋒一轉,由橫變豎,向左良材直切下來。

左良材學識淵博,熟知戚家刀法的路數,一看趙駝背使出開門揖盜,便知下一招是關門打狗。這兩招都是十分無禮的招數,當年扶桑浪人犯境,燒殺搶掠,無惡不作。說成賊盜原不為過。既然對方來意不善,又何必跟他講禮?

趙駝背這麽胡亂一比,左良材無辜躺槍,成了倭寇的替罪羔羊。左良材揮著金笛,迎向趙駝背的繡春刀。不等趙駝背使出關門打狗,就將開門揖盜的招數拆解開來,令他無法使出。

只聽當的一聲,刀笛相撞,碰出火花來,四下飛散。趙駝背只覺得虎口受震,手臂傳來一陣酸麻之感。臉顯驚異之色,心中暗道:“左良材一個白面書生,想不到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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